拆开信封,抽出信纸。
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,是父亲陆从文亲笔所书。
父亲的字谈不上多好,一笔一划,朴实无华,就像他的人一样,憨厚而真诚。
信中的内容,也与裴文忠的猜测大同小异。
父亲在信里说,自他成了伯爷之后,陆家村乃至整个江陵县都与有荣焉。
村里的几户本家,日子过得艰难,听闻他在温州大展宏图,便动了心思,想来投奔。
父亲是个心软的人,念着同宗同族的情分,不忍拒绝。
他自掏腰包,拿出了五百两银子,作为这些族人来温州的盘缠和启动资金。
信的末尾,父亲用恳切的语气写道。
“渊儿,为父知你身居高位,当以国事为重,不应为私情所累。”
“但这些人,皆是看着你长大的叔伯兄弟,若有余力,还望你能为他们在温州寻一条生路,给口饭吃便好。”
“至于陆家村是否要举族搬迁,还要看他们此番能否在温州站稳脚跟……
看完信,陆明渊久久没有言语。
他的手指轻轻摩挲着那粗糙的信纸。
眼前仿佛又浮现出父亲那张憨厚朴实的脸庞,耳边似乎又响起了他那略带笨拙的叮咛。
书房内,静得落针可闻。
裴文忠垂手侍立一旁,大气都不敢喘一口,悄悄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着陆明渊的神情。
陆明渊的脸上,看不出喜怒。
许久,陆明渊才将信纸缓缓折好,重新放入信封,置于桌角。
他抬起头,看向裴文忠,目光清澈,语气淡然。
“文忠,你觉得,此事该如何处置?”
裴文忠心中一凛,知道这是伯爷在考校自己。
他不敢怠慢,连忙躬身道:“下官愚钝。此事全凭伯爷圣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