们都先下去吧,我与谭先生有要事相商。”
“是。”
待亲卫将房门轻轻带上,书房内便只剩下两人和一豆烛火。
陆明渊亲自为谭伦倒了一杯热茶,做了个“请”的手势,这才开口问道。
“谭先生深夜到访,想必不是为了寻常公事。不知有何见教?”
谭伦捧着温热的茶杯,神情一凛,郑重地说道。
“伯爷明鉴。下官五日前便已抵达温州,只是当时伯爷正在杭州府述职,未能得见。”
“今日白日,又听闻伯爷巡视大营、查访船厂,公务缠身,不敢打扰。”
“等到现在,实属无奈之举。”
“下官此次前来,是有一事,心中实在不安,不吐不快。”
“此事,关乎伯爷新设的‘靖海营’。”
“哦?”
陆明渊闻言,原本略带疲惫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,他坐直了身子,静静地看着谭伦。
“谭先生但说无妨。”
得到许可,谭伦也不再拐弯抹角,他放下茶杯,沉声道。
“伯爷,下官斗胆直言。这靖海营的筹备,是否……过于仓促了?”
他斟酌着词句,但语气中的忧虑却十分明显。
“据下官所知,成立靖海营一事,伯爷似乎并未正式行文,奏请内阁。”、
“如今,严阁老与徐阁老尚未对相关条陈进行‘披红’,也就是说,此事在朝廷中枢,尚未成为定案。”
“可伯爷却已将靖海营五百人马尽数派出,清剿沿海岛屿的散倭,并且许下了不菲的功赏。”
“这……这已是先斩后奏之举。”
谭伦的声音压得更低了,眼中满是担忧。
“伯爷如此行事,万一……我是说万一,内阁最终驳回了成立靖海营的提议,届时伯爷又该如何收场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