君者,不可因一己之私,而纵容祸端,动摇国本……】
【不言‘出奔’者,绝段也。人之所以为人,在于名分纲常。段身为公子,不敬其兄;身为臣子,不忠其君。名分已失,人伦已丧,与禽兽何异?故圣人删其行迹,使其如断线之鸢,飘零于史册之外。此乃彰显名分之正,君臣之义,令天下乱臣贼子知所畏惧……】
一篇经义,不过六百余字,却仿佛展开了一幅波澜壮阔的历史画卷。
当最后一字落下,陆明渊搁下笔,轻轻吹了吹纸上的墨迹。
四篇大文章,至此全部完工。
他看了一眼那即将燃尽的线香,心中估算,从开考到现在,大约过去了两个半时辰。
剩下的时间,充裕得近乎奢侈。
他没有急于检查,而是将四份试卷并排摊在木板上,留出足够的空间让它们自然风干。
做完这一切,他才拿出水囊,喝了几口水,又取出一块用油纸包好的麦饼,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。
号舍之外,是无数考生与命运的角力,是抓耳挠腮的焦虑,是搜索枯肠的痛苦。
号舍之内,于陆明渊而言,却是一片被时间遗忘的静谧之海。
他闭上眼,靠着冰冷的墙壁,开始休息。
一个时辰后,他准时睁开眼,目光清澈,精神饱满。
他将已经干透的试卷仔细检查了一遍,确认没有笔误和涂改之处,然后将其整齐地叠好,放在一旁。
两天时间,转瞬即逝。
第三天下午酉时一刻,悠长的钟声在贡院上空回荡。
“收卷——”
考官的唱名声如同一道命令,巷道里立刻响起了一片嘈杂的声响。
有释然的长叹,有纸张的摩擦声,也有压抑不住的低声啜泣。
但相比于乡试和院试时的众生百态,会试的考生们,大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