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明渊抱着温软的弟弟,看着灯下父母慈爱的脸庞,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暖流与坚定。
他有家,有需要他守护的亲人。
为了这份温暖,为了这份幸福,科举之路,他必须走下去,而且要走得比任何人都高,都远。
他一定要高中,光耀门楣,让家人再不必为生计发愁,再不必看人脸色。
这顿晚饭,吃得温馨而宁静。
饭后,王氏手脚麻利地收拾着碗筷。
陆明渊则注意到,父亲陆从文又拿起了那杆早已熄灭的旱烟,有一口没一口地抽着空烟,眉头紧锁,眼神飘忽,透着一股难以言说的怅然。
从村里搬到县城,母亲每日忙着操持家务,尚有事情可做。
可父亲呢?他是个地地道道的庄稼人,一身的力气和侍弄庄稼的本事,在这青砖黛瓦的县城里,却没了用武之地。
就像一头习惯了耕地的老牛,被突然关进了方寸大小的栏圈,浑身都不自在。
陆明渊心中了然。
他走进自己房间,从书袋的夹层里取出一个用布包着的钱袋,掂了掂,有些分量。
这是他拿到县试案首后,县衙发下来的赏银,一共五十两。
他留下二十两备用,其余的,早已想好了用处。
他走到陆从文身边,将钱袋轻轻放在桌上,推了过去。
“爹。”
“嗯?”
陆从文回过神,看着桌上的钱袋,愣了一下,“这是……”
“这里是三十两银子。”
陆明渊的声音平静而清晰。
“爹,我知道您在愁什么。咱们家不能总靠我这点赏银过活,坐吃山空。”
“县城里不比乡下,处处都是营生。您看是盘个小铺子,做点熟食买卖,还是去码头寻个管事的活计,总得有个长久的打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