丹,修炼道法,假以时日便是仙官——”
“糊涂!哪有你想的这般简单!”
张维贤睁开眼,看着三十岁的儿子那略显天真的神情:
“一朝一国,有其法统、制度、架构,此乃国体。如房屋之梁柱,岂是改个名号便能了事的?”
“譬如,仙朝之官制,是否仍沿用旧明品秩?”
“修士之阶位,与凡俗官职如何对应?”
“资源如何调配?”
“赋税律法是否需重新修订?”
“……种种大计,千头万绪,岂是一道圣旨便能囊括?”
张维贤顿了顿,看着儿子逐渐恍然又带着震惊的表情,继续道:
“若老夫所料不差,除夕内阁首要议题,恐怕便是为此番鼎革定下基调。否则,名不正则言不顺,后续一切改革都将无从着手。”
张之极消化完父亲的话,半晌才道:
“假如真是商议关乎国本的大事,陛下还将父亲您纳入其中,岂非说明陛下极为看重我英国公一脉,有意让我们在仙朝占据一席之地啊!”
这岂不是天大的好事?
“好,自然是好的。”
张维贤长长叹了口气,脸上并无多少喜意,反而忧色更重:
“陛下召勋贵入内阁议事,确是天恩浩荡,亦证明陛下或有借重勋贵,制衡文官,乃至构建仙朝新权力格局之意。但这……恰恰又回到了为父最为担忧之事。”
张维贤痛心疾首地看向儿子:
“待我走后,勋贵中谁能接过这千斤重担,于未来仙朝维系我等地位,为陛下分忧,而非成为陛下拖累?”
张之极本能地想说“不是还有儿子我吗”?
话到嘴边,迎上父亲深邃而带着审视的目光,似乎在说“就凭你?”,他顿时语塞,一股自惭形秽之感涌上心头,只能改口道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