毕竟,他大半的人生都是陪皇爷度过的。
说句犯忌讳的话——
皇爷登基前,王承恩一度曾把身形单薄的少年信王,当成自己的弟弟照顾。
当然,王承恩只敢把这念头藏在心里。
他家原先有过两个弟弟。
大的早夭,小的被他好赌的爹一并发卖。
即便王承恩后来位高权重,多方打听,始终未能寻回……
‘罢了,不想这些了。’
王承恩甩甩头,将杂念抛开。
今日午时,皇极殿传法乃头等大事。
皇爷体恤他前几日劳累,特准他上午不必随侍左右。
可他哪里闲得住?
既然醒得早,便赶紧去皇爷身边候着。
于是,王承恩依着往日习惯,先去洗漱。
宫中当差的内监,早年受过特殊处置。
故王承恩如往常一般准备解手。
就在这时,变故毫无征兆地发生了。
他浑身骤然一僵,脑中一片空白地低头。
“啊?这……这!”
王承恩只觉眼前阵阵发黑,几乎要直直栽倒在地。
十四年里连念想都不敢有的东西,作为太监最不愿触碰的印记,此刻竟然……
竟然重现了?
王承恩用力晃了晃发沉的脑袋,试图驱散这荒诞的景象。
‘怎么可能有失而复得的道理?’
可当他再次睁开眼。
嗯。
绝非幻觉。
就在他几乎失态之时,外边忽然传来其他太监轻细的询问声:
“王公公,您在里面许久了,可是身子有些不妥当?”
王承恩猛地回神,勉强从巨大的冲击中挣脱出来,压着发颤的声音应道:
“哎!没、没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