条利落的腕骨,指尖的狼毫画笔蘸着浓墨,笔尖悬在画布上方。
那幅画已经成型,是一片翻涌的墨色云海,云海之下,是一株开得极尽妖冶的曼陀罗,花瓣边缘晕着极淡的猩红,像淬了血。
听见关门声,男人没抬头,也没停笔,墨色在宣纸上晕开一小团,“去哪里。”
舒晚的视线落在他那副画上,片刻才收回目光:“吃多了,消食。”
“消了吗?”他继续挥斥笔墨,声音平静无波。
晚径直去了房间。
只是两分钟都不到,门就被推开了。
舒晚条件反射转身,一手背在后面,一手护住小腹,贴着墙而立。
苏彦堂反手关上门,静静盯着她。
吊灯明明灭灭,拉开的窗帘不见外头有月,他睡袍束带松松垮垮地缀在腰间,左手上,竟燃着一支雪茄。
这是舒晚第一次见他抽烟。
“怕什么?”男人深吸一口,将烟扔在地板上,用鞋底捻灭烟火。
舒晚直勾勾望过去。
顶灯溢出的晦暗光束下,苏彦堂的整张面庞陷入其中,说不出的阴鸷。
气氛死寂了小半晌,他视若无睹地朝她走过来,“舒晚,我一直没跟你说,你可以刁蛮,可以娇纵,可以无底线对我耍大小姐脾气。”
阴影越来越近,苏彦堂灼灼的曈孔倒映着舒晚冰冷的视线,她在他的眼底窥伺出一缕邪恶。
“前提是,你得是我的苏太太。”苏彦堂站定,目色幽冷,“而不是,一个彻头彻尾的卧底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