里显得有些沉,他踮着脚,额角已经沁出细汗,鬓边的白发沾着雾气,看着格外显眼。
“哎呀,你们可来了!”杨大爷放下竹竿,脸上露出笑意,皱纹里都裹着暖意,手上的老茧蹭过衣襟,留下淡淡的木屑味。
“我正愁这些灯笼挂不齐,眼睛越来越花了,举着竹竿都看不清位置。里面的八仙桌我都用碱水擦干净了,木缝里的茶渍都抠掉了,就等着你们把那些手稿、插图贴起来,添点书香气。”
苏木把灯笼放在墙角,挽起袖子就去搬梯子。
梯子是杨大爷家传下来的竹梯,竹节分明,摸起来还带着点温润的包浆。
“您歇着,挂灯笼、贴东西这些活交给我们。阿莹,你把李默的手稿拿出来,咱们先规划下贴在哪儿合适,别显得乱。靠窗的位置光线好,适合贴那些带插图的,街坊们路过能一眼看见。”
徐佳莹应了声,从布包里拿出一叠厚厚的稿纸。
都是李默特意打印的《乌镇年俗记》节选,纸是从老街买的牛皮纸,摸起来厚实有质感,上面印着黑色的楷体字,还有李默手绘的插图。
有描写腊月初八煮腊八粥的段落,插图里的老太太正往粥里加红枣,有祭灶神的细节,灶台上摆着灶糖和清水,旁边的小孩正踮着脚看,还有掸檐尘的场景,一家人拿着长竹竿,笑着清理屋檐下的灰尘。
每一张都用红绳捆着,边缘裁得整整齐齐,没有一点毛边。
她蹲在八仙桌旁,把稿纸一张张展开,阳光透过茶馆的木窗格子洒在纸上,把黑色的字迹照得格外清晰,连插图里小孩棉袄上的补丁纹路都能看清。
“你看,这张写抹粥粘福的,贴在靠窗的位置正好,窗外就是巷口的腊梅树,到时候阳光照着稿纸,腊梅的影子落在上面,多有味道。”
她指着一张稿纸,上面画着两个小孩,正用勺子往门框上抹腊八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