燕曜看燕屹竟然吃的下饭,更红了眼睛,火冒三丈:“屹哥儿,永嘉郡王来时你在哪里?是不是又和你那些狐朋狗友去玩了?”
燕屹不回答,“啪”一声放下筷子,起身就走。
燕曜气的面如金纸,又不能像往常一样起身把儿子打个半死,抓起榻下放着的痰盂,抬手就往燕屹身上砸,刚抬起上半身,就疼的“哎哟”一声,倒在榻上。
痰盂“咕噜”滚到燕屹脚边,燕屹用脚踢开,冷笑一声,眼中讥讽之色表露无疑。
他顺势看一眼琢云。
琢云也放下了筷子——但是不为父子纷争所动,改为用手吃黄金鸡。
今天厨子没有斩鸡,他只用筷子叨一小块肉,琢云撕扯下一条油腻腻的鸡腿,张嘴就啃,吃相倒是被管束过的吃相,没有把一条腿蹬到椅子边上,但架势不小,是个闹过饥荒的吃法。
他不再看,扭头去议事厅看望燕鸿魁。
燕曜阴沉着脸不说话,琢云啃完这只鸡腿时,他叫来丫鬟:“去把屹哥儿的画拿来我看看,捡好的拿,我让老太爷给他弄到画院里去。”
丫鬟应声而去,不到片刻就卷来十多副裱好的画,在贵妃榻前边安放一张方凳,画放在凳子上,方便燕曜看。
燕曜展开一张,见画上墨色淋漓,线条刚硬,一只黑鸦站在石上,石头扭曲如无骨之虫,像咬住了乌鸦的脚,乌鸦展翅岔腿,撅着屁股,羽冠炸开,怒目圆瞪,一股无可奈何的怒气从画上喷薄而出。
燕曜发出一声嗤笑——有官在,画画就是修身养性,是雅士,没有官在身,画画就是末流,是小道,是匠人。
哪怕进了画院,也是为禁宫上漆、为寺庙绘弥勒佛,为皇帝代笔。
毫无用处。
更何况燕屹不擅用色,连画院都进不去。
他手指在宣纸和锦娟之间细细摸索,找到一个细小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