笔尖划过纸面,发出沙沙的声响。
他在横线的末端停住,手腕极其精准地悬空,留出了一段肉眼几乎无法察觉的空白——大约0.3毫米。
就在他合上本子的瞬间,纸页摩擦产生的微弱静电场似乎牵引了地面的某种东西。
那滩水渍里极细微的残留物违背重力地飘起,在笔记本合拢的缝隙间短暂聚集成七个微小的悬浮点,然后啪地一声轻响,彻底消散在空气里。
理性一旦开始复刻本能,防线就不再是墙,而是呼吸的间隙。
与此同时,楼上的策展人办公室里,苏晚萤正盯着电脑屏幕。
她手里握着那份刚刚扫描进来的“1987年产搪瓷杯”高清图档。
照片放大到极致后,杯子内壁并不光滑的釉层上,显露出了七个极其微小的气泡。
这些气泡的排列方位,和她之前在那张老照片上看到的蓝渍凸点完全重合。
她没有惊动任何人,也没有填写异常报告单。
鼠标点击右键,重命名。
文件名被修改为“t079釉检_待复核”。
接着,她打开属性面板,将访问权限设置为“仅限本人”。
拖拽,放入博物馆内部云盘的“临时中转站”文件夹。
屏幕右下角的同步图标开始转动。
进度条走得很快,然后不出所料地卡在了97%。
“正在同步中……”
苏晚萤看着那个永远不会走完的进度条,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热水。
她很清楚,在官僚系统的逻辑判定里,只要一个动作被标记为“进行中”,它就获得了永久的豁免权。
既然还在上传,那就意味着它既不属于“已归档”,也不属于“未记录”。
它卡在了规则的缝隙里,安全了。
地下二层,穿着灰色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