壁上那道水痕在湿度变化下的衰减曲线。
“还是有点慢,可能是没休息好。”校医皱着眉去打印报告。
王主任接过单子,在“检查设备编号”那一栏,极其自然地掏出笔,补写了一个并不存在的编号:“s792”。
那是1987年第七十九工程组地下实验室通风口的编号。
中午,医院设备管理科就接到了那个匿名报修电话。
技术员拆开机器时骂骂咧咧的,因为里面根本没有受潮,只是在传感器滤光片那儿,沾着一点儿微不可查的蜡状残留物。
技术员随手把它刮了下来,指尖碾过那点蓝色碎屑时,触感和锅炉房煤渣里烧剩下的某种胶质一模一样。
他没多想,以为是哪个孩子恶作剧塞进去的蜡笔屑,直接弹进了垃圾桶。
但他不知道,当人的生理反应开始复刻物理参数,身体本身就成了一个行走的校准源。
这种校准正在向更深处蔓延。
市建科院地下二层,材料老化加速舱。
这里是林工的私人领地,恒温35c,相对湿度被死死卡在97%,黑得伸手不见五指。
舱门打开时,一股湿热的霉味扑面而来。
林工戴着手套,从架子上取下那块三天前放进去的水泥试块。
试块表面,那道用荧光笔画下的第七道横线末端,原本留出的0.3毫米空白,现在已经被填满了。
不是被墨水,而是被一簇簇极其细小的淡蓝色结晶。
它们像是从水泥毛孔里长出来的霉菌,硬生生把那个未闭合的环状结构给接上了。
林工没有拍照。
他在舱体日志上草草写下一行:“湿度阈值触发,建议修订规程”。
随后,他熟练地登录系统,把这条记录归档进了“待验证操作偏差”子目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