流淌出来。
泵站值班室的行军床上,林工猛地睁开眼。
梦里的画面太清晰了:那把放在工具柜第三层的重型管钳,正在无人触碰的情况下,逆时针自行旋转。
一圈,两圈,三圈。
然后死死卡住,发出骨骼碎裂般的脆响。
他坐起身,冷汗浸透了后背。
值班室的监控屏幕泛着幽幽的蓝光。
回放显示,整个后半夜,工具柜的门始终紧闭,没有任何异常。
林工盯着屏幕看了很久,起身走到工具柜前,拉开柜门。
那把红色的管钳静静地躺在原位,冰冷,沉重。
他拿起一卷红色的电工胶带,在管钳的手柄处缠了一圈,又拿出油性笔,在胶带上写下六个字:非标操作禁用。
第二天早上的班前会上,全体技工都收到了一条新规:“严禁私自更改设备状态,违者重罚。”
墙上贴出了新的安全标识,那把缠着红胶带的管钳照片被印在最显眼的位置,成了反面教材。
工人们在下面窃窃私语,抱怨林工越来越婆婆妈妈。
林工面无表情地听着。
当一种超自然的恐惧被转化为死板的操作规程,它就被关进了制度的笼子里。
梦境找不到出口,就只能在《安全生产责任书》上签字画押。
有些遗忘则需要更精细的引导。
清晨的菜市场喧闹嘈杂。
王主任正在挑土豆,旁边两个大爷正聊得起劲。
“哎,你觉没觉得最近路灯老是闪?跟鬼火似的。”
“是啊,我记得以前好像有个专门管这个的组,叫啥t……哎呀,记不清了,反正那时候没这毛病。”
那个敏感的字母已经在舌尖上打转。
王主任把两个土豆放进塑料袋,顺势插了句嘴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