几句看似合理的“探讨”中,被稀释成了一个毫无意义的泛指。
当归属变得模糊,物品也就失去了它原本承载的信息链接。
这把锉刀,此刻真的变成了一块普通的废铁。
“王主任,”沈默突然开口,目光直视着老人的眼睛,“您对当年的编制很熟悉?”
王主任愣了一下,随即笑得眼角的皱纹都堆在了一起:“嗨,什么熟悉不熟悉。那时候我还穿开裆裤呢,都是听老一辈人闲聊记住的只言片语。人老了,正事记不住,这些没用的闲篇倒是忘不掉。”
他的眼神浑浊而坦诚,没有任何破绽。
但沈默知道,完美的尸体往往意味着最精心的伪装。
下午的时候,陈馆员又遇到了一件怪事。
她在整理那堆档案时,发现一张黑白老照片的背面,有一行铅笔写的小字:“他们听见了。”
字迹很淡,但石墨粉末的光泽感很强,显然是最近才写上去的。
陈馆员吓了一跳,这里可是全封闭的库房,除了她和几个同事,根本没有外人能进来。
她拿着照片去找王主任。
王主任戴上老花镜看了看,随手从桌上拿起一块橡皮:“哦,这个啊。上次开放日,有几个调皮捣蛋的小孩溜进来了,估计是顺手乱画的。现在的孩子,真是没规矩。”
说着,他拿着橡皮在照片背面轻轻擦拭。
“哎,别——”陈馆员刚想说那是文物,但王主任的动作很快。
铅笔字迹并不吃纸,几下就被擦得干干净净,只留下一小块略显白净的纸面。
“你看,这就没事了。”王主任吹了吹橡皮屑,把照片递了回去,“别大惊小怪的,咱们做文保的,心态要稳。”
陈馆员虽然心里还有些犯嘀咕,但看着那张光洁的照片,那股莫名其妙的恐惧感确实消散了不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