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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人平时看起来普普通通,总是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夹克,手里永远捧着个保温杯。
“小陈啊,”王主任的声音慢悠悠的,带着那种老机关特有的稳重,“这个字,你看仔细了。”
被称为小陈的女馆员凑了过去,那是负责资料管理的陈馆员,性格谨慎,平时说话声音像蚊子叫。
“王主任,您是说这上面的‘七’字?”
“对。”王主任放下放大镜,拧开保温杯喝了一口,热气模糊了他的眼镜片,“你看这‘七’字的最后一笔,拖得这么长,还带着个勾。按照民国时期的手写习惯,这更像是繁体的‘壹’字写顺了手,后来又改了一笔。”
沈默走了过去,目光落在王主任指着的那处字迹上。
如果不仔细看,那就是个普通的“七”。
但在放大镜下,墨迹的渗透程度确实有着微不可察的差异。
那最后一笔的走势,虽然流畅,却透着一股极其隐晦的生硬,就像是有人强行扭转了笔锋的方向。
“那是‘壹’?”陈馆员有些迟疑,“那就是……第十九组?”
“也不一定。”王主任笑呵呵地摇了摇头,“年代太久了,墨水晕染也是常有的事。但这要是直接写‘七十九组’展出,万一有懂行的老专家来看,岂不是要笑话咱们不够严谨?”
陈馆员立刻紧张起来:“那怎么办?”
“这就得讲究个‘留白’了。”王主任指了指电脑屏幕上的电子目录,“不如就在备注里写个‘字迹模糊,待考证’。做学问嘛,宁可存疑,不可误导。”
沈默看着王主任那张和蔼可亲的脸,眼神微微凝滞了一瞬。
作为法医,他太熟悉这种操作了。
在尸检报告中,一旦死因被标注为“不明”或“待排查”,它就会被归入永远无法结案的冷柜。
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