撬开酒坛的泥封,浓郁的酒香瞬间弥漫开来。
他没有说话,只是将整坛酒缓缓倒入河中,看着琥珀色的酒液汇入黑暗的河水。
做完这一切,他才对着河面,像是对着某个看不见的听众,沉声说道:“爹,我这一脉画了百年,到我这儿,不续了。”
另一边,陈婆默默地从怀里掏出一把古朴的剪刀,那是她家祖传下来,专门用来剪纸人的工具。
她看了一眼那把剪刀,眼神复杂,最终还是决然地将它投入了身前的火盆。
铁器入火,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。
火光熊熊,将周围人脸上的紧张与决绝照得忽明忽暗。
无数燃烧的纸钱灰烬在热浪中飞舞升腾,却诡异地,没有一片灰烬凝聚成传说中的人形。
子时将至。万籁俱寂。
沈默走上前,将那艘没有名字的空白纸船,轻轻放入火盆。
火焰接触到黄纸的瞬间,本是正常的橙红色,可就在眨眼之间,整团火焰猛地一缩,再绽放时,竟变成了幽幽的青蓝色。
一股旋风毫无征兆地从河面中央卷起,带着刺骨的寒意,将那艘正在燃烧的纸船从火盆中托起,悬浮在离地半尺的空中,不升不落。
四周的空气仿佛凝固了,连一声虫鸣都听不见。
突然,平静的河面上,开始浮现出一个个模糊的人影,成百上千,密密麻麻。
他们并非站在水上,而是立在一艘由水汽和月光构成的虚幻大舟之上。
所有的人影都沉默地转过头,齐齐望向岸边的沈默一行人。
那是一种无法形容的注视,没有情绪,却带着千百年的沉重压力,足以让任何心志不坚的人瞬间崩溃。
苏晚萤下意识地抓住了沈默的衣袖,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。
沈默却迎着那上百道目光,向前一步,用尽全身力气,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