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有的自残行为,无一例外,全部发生在“心跳”信号达到峰值的17分钟之后。
不多不少,精准如手术刀。
他立刻拨通了老秦的电话。
电话那头,老秦的声音带着浓重的睡意和戒备。
沈默没有废话,直接将自己的发现和盘托出。
沉默,长久的沉默。
久到沈默以为信号已经中断,老秦沙哑的声音才再次响起,带着一种宿命般的疲惫:“我就知道……我就知道它不会停下。”
说服老秦的过程比想象中要艰难,也更简单。
当沈默提到“心跳”和“17分钟”时,老秦的防线彻底崩溃了。
他并非被数据说服,而是被一段深埋心底的记忆唤醒。
去往701站的路上,老秦紧握着方向盘,骨节发白,嘴里反复念叨着同一句话:“那塔会自己调频……它记得该播什么。”那神情,不像是在解释,更像是在进行一场驱魔仪式。
废弃的发射塔如同一尊钢铁巨兽的骸骨,在阴沉的天空下静默矗立。
控制室的门锁早已锈蚀,被老秦一脚踹开。
尘埃在手电筒的光柱中狂舞,空气里弥漫着金属、霉菌和时光混合的味道。
老秦径直走向控制台,无视了那些布满蛛网的现代设备,颤抖着手抚摸上一台老式的真空管收音机。
他的眼神迷离,像是看着一位阔别已久的老友:“这机器……能听见人听不到的东西。”
他无视沈默的劝阻,粗暴地扯断了几根电线,凭借着几十年前的肌肉记忆,强行接通了收音机的电源。
老旧的真空管发出微弱的红光,扬声器里只传来一片空洞的“沙沙”白噪音。
但在收音机旁边的示波器屏幕上,那条绿色的光线却猛地开始剧烈跳动,勾勒出一个复杂而优美的波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