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明天大帅就进城了。”
“那就把刘铢拖出来割,这里亮堂。”
“随你。”
收拾停当,正要离开,郭馨再次道:“你去哪?我与你一起。”
“不必,你若待得心烦,到厢房去睡会,你许久没睡了。”
“哦,这可是你第二次推辞,再有一次,我可不依。”
“下次注意。”
“九节鞭不带吗?你使得……挺厉害的。”
“不用,我用什么武器都一样。”
萧弈随口应了,脚步不停,出了禁军大衙,与李昉并肩而行。
衙外,长街覆雪,新雪盖住脚印与车辙,一整天的繁忙似要渐渐过去。
没走出多远,转过街角,就见到一辆马车停在那儿。
李昉当先上前,对着马车执礼,道:“信臣公、冯公,萧郎来了。”
车帘掀开,李涛先出车厢,又扶了一名老者出来。
冯道七八十岁模样,身穿麻袍,鹤氅比李涛那件还旧,戴幞头,面容清癯,皱纹深刻,须发皆白,手持一根木杖,动作缓慢,带了一种历经沧桑的从容。
仿佛不论社稷如何天翻地覆,他只管慢慢下车。
“萧郎。”李昉微微侧身,引见道:“这位是太师、中书令、弘文馆大学士,冯公。”
“晚辈见过冯公。”
冯道微微颔首,温声开口,话语平和,听不出褒贬。
“萧指挥一日之间稳固开封局面,使朝廷不至颜面尽失,战火不至蔓延城内,居功甚伟啊。”
“冯公过誉了。”
“只是,老朽不知,郭雀儿清君侧之后,对官家、太后,以及这满城惶惶官民又有何章程?”
萧弈知这个问题难答,颇考验他的分寸,沉吟片刻,道:“此等大事,非晚辈所能妄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