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。
“门没闩,自己进吧。”
门外安静了一瞬,随即传来一个温和清朗却难掩疲惫的声音。
“营中郭荣,夤夜叨扰,还望海涵。”
萧弈心中一凛,当即清醒过来。
他其实知道来的这人是谁,在历史课本上比郭威更有名些的柴荣。
起身披衣,深吸一口气,打开了房门。
门外站着一位年近三十的男子,身材高大挺括,没有披甲,穿着半旧的靛蓝细麻襕袍,外罩玄色裘氅。面容端正、棱角分明,蓄了短须,眉如刀,透着威严坚毅之态,目如星,蕴着温润宽厚之色。
他脸色苍白,眼中布满了血丝,显得十分疲惫。
萧弈一时恍神,不知如何见礼。
“冒昧来访,谢萧都头护我亲眷平安。”
郭荣竟是后退半步,向他深深一揖,目光坦诚,却带着一股深深的悲怆。
“曹威言,开封家中……已遭毒手。”他声音低沉,几乎一字一顿,又问道:“可我仍存万一之想,许是讹传,父帅尚在,他们岂敢?”
“不是讹传。”
萧弈摇了摇头。
郭荣神色一黯,难掩失望,却还是轻声问道:“幸存之人呢?”
“恐怕也没有,当时我藏身大相国寺,亲耳听刘铢下令‘鸡犬不留’,之后……并未见甲士押出活口。”
郭荣怔住。
良久,他回过神来,嘴唇嚅了几下,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来。
萧弈目光落处,见信上字迹娟秀,有几处已被泪水晕糊了,知这就是刘氏托自己转交给郭荣的信了。
握信的手指骨节粗大,却在微微颤抖。
“她……临行之前,可还有言语托我?”
萧弈记得当日匆匆奔忙,刘氏没时间多留半句言语。
他终究是摇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