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……这已经不是异想天开了,这简直是拿人命在说笑!
他们连自己的将官都未必听令,你说让他们去杀就去杀?
做什么春秋大梦!
“将军,万万不可啊!”
一名须发皆白,穿着户房主事官袍的老者颤颤巍巍地站了出来。
“这群降卒昨日还是穷凶极恶的叛匪,今日虽降,可谁敢担保他们会听将军之令?谁知道他们心里藏着怎样的狼子野心?”
“将军您要是给他们吃饱喝足,治好伤,再发下利刃,予其希望……万一,万一他们非但不去袭杀叛军,反而聚众再生事端,那我当涂城岂不是要再遭大难?!”
“退一万步说,就算他们不闹事,可拿着将军您给的机会,逃之夭夭,那也是放虎归山啊!”
这番话,字字泣血。
也问出了堂内所有文官心中的顾虑。
这位林将军……
杀人时像阎王,算账时像财神。
怎么一转眼,就变成一个不知兵事的愣头青了?
“是啊,张主事言之有理!”
“此计太过凶险,无异于引狼入室!”
徐文彦也皱紧了眉头。
他虽然相信林川不是无的放矢之人,但这个计策,实在是……太过离谱了。
这是真刀真枪的战争,你死我活的沙场,不是小孩子过家家。
一千六百多个降卒,那是一千六百多个不确定的人心。
人心,是天底下最难算计的东西。
然而,任凭堂内如何嘈杂,林川却始终稳坐如山。
他甚至端起桌上的茶碗,轻轻吹了吹浮沫,慢条斯理地呷了一口。
那份泰然自若,与满堂的惊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。
直到所有人的声音都渐渐小了下去。
“张主事,”林川抬眼