之前,你便莫要回苏府了,暂且随姨母住在书院。”
看着刘大人的马车渐行渐远,容氏握住苏萤的手,语气慎重。
姨甥二人转身入内,书院那两扇沉重的木门在身后缓缓合拢,发出一声低沉的声响。
“姨母,不论魏亮是否真是那逃亡多年的凶徒,至少林氏出身造假,已是事实。”
苏萤语声不高,却字字清晰:“如今唯有我仍留在苏府,才能探出更多隐秘,寻得实证。若我也待在书院,所谓的算账,便成了空谈。”
“母亲已逝多年,我如今所能为她做的,也只剩这些了。”
她当然明白姨母的担忧,此刻看向容氏的目光中,除了安抚,更多了一分坚定:“姨母,再怎么说,我也是苏府的大小姐。您放心,我会行事谨慎,不叫林氏与魏亮察觉我们已有所疑。”
说着,她脸颊飞霞微起,轻咬着唇道:“何况如今,还有袁家与杜家在,他们不敢轻举妄动。”
话音落下,苏萤似是想起了什么,忽而停下脚步,歪着头问道:“姨母,刘显岭是刘大人的名讳吗?您和他相熟?”
晨时在厅前,她便觉得姨母与刘大人颇为熟稔,只是姨母一口一个“刘大人”地敬着,而刘大人亦以“杜夫人”回之。
可如今马车一走,姨母却直呼其名,苏萤不禁觉得有些好笑。
幼时外祖父母因书院事务繁重,甚少分神,实则多是姨母陪伴她长大。那时未嫁京前的姨母,性子颇为洒脱。才情并茂自不待言,只是多年未见,再相逢时,竟已收敛沉稳许多。
苏萤知姨母有此转变,一是年岁渐长,二是因姨父早逝所致。正如她在苏府的那两年,为了自保,也不得不将外放的性子渐渐收起,变得谨慎少言。
故而当她听见姨母在马车起程之后,便连名带姓地唤着“刘显岭”,心中便生出几分好奇,忍不住开口问了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