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,撩起杜衡的衣袖查看伤势。
此刻,再有效的止疼药散,也比不过萤儿遮掩不住的关切。她的指尖落在他手臂上的那一刹那,犹如甘霖落入焦土。他便知道,藏书阁的推拒,偏厅的冷语,统统都是违心之言,做不得数的。
“衡儿!”
程氏一声惊呼,让苏萤猛然惊觉自己失态。她怔了一下,随即迅速收回手,退后了几步,低头垂眸,不发一言。
众人皆是一惊,待反应过来时,杜衡手背上已是血痕狰狞,而瑾娘则跌坐在地,神情惊惶,口中喃喃:“表兄,我不是有意的,我不是有意的。”
程氏怒火中烧,正要上前发作,谁知此时容氏却出了声。
此刻的容氏,终于摆出了掌管中馈的主母之态,那面容不怒自威,只听她声音淡然却沉稳坚定:“如今真相已明,想必已无污蔑之虞。衡哥儿,二婶要借你书房一用。”
杜衡听罢,立时明白其意。论是非黑白,明辩曲直,他自当挺身而出,毫不退让。可若要以情劝服、软语收场,终究还是由二婶出面更为妥帖。
于是他俯身一揖,道:“二婶请便。”
程氏见容氏神色肃然,儿子目光坚定,也不自觉地噤了声,快些离去也好,衡儿的手伤必须尽快上药,耽误不得。
而另一边的容氏,见杜衡已然会意,眸中浮出几分赞许,微微颔首,继而转向屋内其余众人,语气不容置喙:“你们先退下,容我与表小姐单独说几句。”
众人退散,书房中便只剩下容氏与瘫坐在地的瑾娘。
只见容氏缓步走至瑾娘的面前,将她一把扶起,道:“来,同二婶去那边坐会儿。”
瑾娘已是心念惧灰,看着容氏沉静的面容,口中勉强硬撑道:“怎么?二婶见硬的不成,便要来软的?”
容氏并不接话,只是静静望着她,那眼神中竟透出几分怜惜与心疼