极度的恶心。
他把手里的夹板一扔,转身跑到墙角,哇地一声吐了出来。
他吐得昏天黑地,把早晨喝的那点稀粥全吐干净了,最后只能干呕出几口酸水。
这就是人间吗?
在这里,人不是人,是肉,是饼,是草芥,是随时可以被碾碎的尘埃。
他救这几个人,有什么用?
他就算把这朝歌城里的断腿都接好了,把所有的脓疮都治好了。
那个坐在高台上的昏君,只要动动嘴皮子,就能把几十万人变成肉泥。
他救人的速度,永远赶不上杀人的速度。
那天晚上,陆凡做了一个决定。
他把狗儿叫了过来。
“我要出一趟远门。”
陆凡把这些年攒下的贝币,还有那些晒干的药材,都交给了狗儿。
“这些东西,够你们用两年的。”
“我不在这段日子,别去乱葬岗了,也别去管那些闲事了。”
“老老实实活着。”
狗儿没问他去哪,也没问他去干什么。
他只是紧紧地抱着那个装钱的陶罐,红着眼睛点了点头。
“哥,你早点回来。”
第二天一早,陆凡背着个小包袱,走出了朝歌城的西门。
他要去西岐。
那个传闻中圣德播扬的地方。
那个据说路不拾遗,夜不闭户,百姓安居乐业的人间乐土。
他想去看看,这世上是不是真的有那样的地方。
如果真的有,那是不是只要把那里的规矩搬过来,这朝歌城里的人,也能活得像个人样?
去西岐的路很难走。
要过五关,要翻山越岭。
陆凡走了三个月。
他的鞋磨破了三双,脚底板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