句倒是有些意思,偶遇林间老翁,谈笑忘归期……可见状元郎心中尚有几分真逸趣。想必是心中有些累了,萌生了归隐的意思吧。”
这话像是给自己、也给大家一个台阶下:
看,陈状元写的也不过是寻常归隐之情,没什么特别的。
空气似乎不再那么沉重得令人窒息,众人的心中也有些缓和了。
既然已经萌生了归隐之意,总不会为了我们刚刚说的那些话就介意吧。
念诗的进士却像是没听见周围的私语,手指不自觉地往下移动,念出了颈联:
“行到水穷处。”
他的声音陡然一顿!
“水穷处?”有人下意识地重复了一句,眉头不自觉地皱起。这三个字,像一颗冰冷的水滴,骤然滴入刚刚试图松动的氛围里!
紧接着,进士深吸一口气,几乎是带着一种自己都未察觉的庄重,念出最后一句:
坐看云起时。
轰!
不是声响,却仿佛有惊雷在每个新科进士的脑海中炸开!
前一秒还试图评点“寻常逸趣”的那个进士,脸上强装的镇定瞬间碎裂,嘴巴无意识地张开,整个人如同冻僵一般。
行到水穷处!这五字如凿心利刃,狠狠凿穿了他们刚刚在雅间内无比笃定的认知:
水穷处,不正是陈光蕊拜访魏征、被众人认定“插翅难逃”的绝境吗?!
坐看云起时,不正应验了此刻金吾卫撤岗、魏征反被提拔为詹事主簿的惊天逆转吗?!
短短十字,字字如寒铁铸就!它不是写景,是预言!更是嘲讽!
此时,众人脑中浮现了同样的一个画面。
刚刚他们在雅间之中极尽贬损,但是陈光蕊在外却压根没有理会他们,反倒像是在看小丑一般看着他们胡闹。
好一个“坐看云起时”,现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