杯茶,“洛阳之事,陛下不放心,让老臣暗中护送殿下。”
李承乾心中涌起暖意:“父皇他……”
“陛下对殿下寄予厚望,但也知前路艰险。”
李靖缓缓道,“老臣离京前,陛下说:‘承乾像朕年轻时候,有锐气,有胆识,但有时太过刚直。
你替朕看着他,别让他折在阴谋诡计里。’”
李承乾低头:“是儿臣让父皇担忧了。”
“担忧是正常的。”李靖话锋一转,“殿下可知,洛阳这潭水有多深?”
“请卫国公指点。”
李靖从袖中取出一卷纸,摊在案上。那是一幅简图,标注着洛阳各方的势力。
“洛阳不仅是东都,更是关陇集团在河南的根基。”
李靖手指点在图上的几个位置,“长孙氏、独孤氏、元氏,在洛阳都有大量田产、作坊、商铺。
火汽船一旦推广,漕运革新,最先触动的是谁的利益?”
“洛阳的漕帮、船行、仓库。”李承乾道。
“不止。”
李靖摇头,“还有那些靠传统漕运牟利的世家。他们掌控着运河的各个环节,从造船到护航,从仓储到转运,每年获利以百万贯计。
火汽船若成,这套经营数百年的体系就要重塑,他们会甘心吗?”
李承乾沉默。
“老臣得到消息,”李靖压低声音,“三个月前,洛阳几家大商号秘密聚会,与会的有漕帮帮主、船行东家,还有几位世家的管家。会上的议题只有一个:如何应对火汽船。”
“他们做了什么?”
“具体做了什么,老臣尚未查清。但聚会之后,洛阳的铁矿价格突然上涨三成,优质的熟铁更是有价无市。
而就在上个月,将作监在洛阳采购的一批船用铁板,被验出杂质过多,退了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