士军官扣留了。
原因?很简单,也很无耻——他看上了羊脂球,暗示要她‘陪伴’一晚,否则全车人都别想走。”
令所有人——包括故事里的“体面人”们,与在书房里听故事的绝大部分人——意外的是,“羊脂球”愤怒地拒绝了,她虽然身份低微,但也有她的尊严和爱国心。
体面人们最初的“义愤”很快被焦虑取代。
行程耽误意味着损失金钱,意味着风险!一天,两天……劝说的车轮战开始了。
先是精明的鸟太太用“牺牲小我”的国家大义游说;
接着伯爵夫人现身说法,暗示贞操在“崇高目的”前不值一提;
连两位修女也搬出了《圣经》里妓女喇合的故事,暗示为了“大家”的利益而“献身”是会被上帝原谅的……
莫泊桑的语气低沉下来,充满了愤怒:“‘羊脂球’孤立无援,她的愤怒和坚持在众人合力的‘劝说’下土崩瓦解。她屈服了,为了这群‘体面人’。
第二天,马车终于获准通行。‘体面人’们如释重负,喜气洋洋。他们拿出了自己珍藏的食物,在车厢里大快朵颐,谈笑风生,仿佛昨夜什么都没发生。
没有人看‘羊脂球’一眼,没有人给她哪怕一小片面包。她蜷缩在角落,又冷又饿,屈辱的泪水无声滑落。”
就像昨天的左拉一样,莫泊桑给这个故事加上了一个更为讽刺的结尾——
“格瑞诺尔哼着《马赛曲》——
‘对祖国神圣的爱,
请支援和指引我们的复仇之手,
自由,亲爱的自由,
请和你的保卫者一同战斗……’
其他旅客们也跟着哼了起来。
羊脂球一直在哭泣,有时在两节曲调的间隙,会传来她的一声呜咽。”
故事戛然而止,书房里一片死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