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逢时心头微微一跳,侧头看他。
他俊朗的侧脸在秋阳下显得有些疏离,辨不清喜怒。
“是啊,”她顺着话头,语气尽量自然,“谁能想到,刘青竟还牵扯到私盐案?钱氏也是个苦命人,三年前的事......”
她适时收住话头,留下唏嘘的余地。
“苦命?”
裴之砚轻轻嗤笑一声,那笑声很淡,却像冰针扎在陆逢时心上,“被逼至绝境的反击是苦命,那主动设局,杀人夺财呢?又算什么?”
陆逢时呼吸一滞,袖中的手指微微蜷缩。
他果然还是怀疑!
他并未如表面那般相信钱氏就是唯一的凶手,或者说,他从未完全相信过她那晚的说辞。
“官人此言何意?”
她稳住心神,迎上他转过来的目光。
“莫非官人觉得,刘青之死,还有内情?钱氏......不是真凶?”她巧妙地将问题抛了回去,甚至带着一丝困惑。
裴之砚没有立刻回答。
只是深深地看着她,那目光仿佛要穿透她的皮囊,直抵灵魂深处。
半晌,他才缓缓开口:“钱氏是凶手,这点,卢县令已有定论。她供述的动机、过程,与人证物证也大致吻合。”
陆逢时刚想松口气,他接下来的话却让她如坠冰窟。
“只是,”裴之砚话锋一转,视线落在她光洁的额头上,那里结痂的伤口在阳光下依然显眼,“钱氏交代,她是在刘青撕扯她衣襟时,情急之下摸到盐罐砸中刘青头部,致其昏迷或短暂失去行动力,而后才寻机用利器刺死他。那么...”
他顿了顿,每个字都清晰无比:“娘子额角这道伤,又是如何来的?”
“那日你回娘家,走到村口,恰好看见刘青与人拉扯,受惊跌入山沟撞伤......可钱氏供述,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