辎重跟不上了。
明月高悬。
“席元庆,你带千骑到时候绕道去断贼兵后路。”
“李嗣业,你带着陌刀军率先上城,无论如何,都要将门户打开!”
“沈郎,你率三千骑先用弓弩掩护,随我稍后杀敌!”
“封常清,你留在中军,待过河后,急揍军鼓,率大军来援!”
众将领命,各自下去吩咐。
乌云彻底遮蔽月色,六千骑兵已在婆勒川浅滩列阵。
深秋的河水冰得人牙关打颤,没至胸口的水流直刺骨髓。
片甲未着的肌肤被冻得发紫,却没一人敢发出半声闷哼。
马蹄裹着厚布踏入河床。
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盯着对岸连云堡的哨兵。
直到渡过婆勒川。
沈潮生扣上最后一道护心镜的卡扣。
夜风吹散云层。
唐军的甲片闪着月色,惊动了连云堡的哨兵。
举着号角的身影刚探出城墙。
沈潮生已压低嗓音怒吼:“放箭!”
三百张强弓,两千张劲弩同时震颤,箭雨如黑色蝗群扑向城头。
鼓声与号声同时响起。
唐军与小勃律贼兵同时惊醒。
几乎在同一瞬间,李嗣业带着身后陌刀军已冲到墙下。
“搭钩!”
喊声未落,数条缠着铁爪的绳索已抛上城墙。小勃律守兵刚举起滚木,便被沈潮生身后的骑兵射落城墙。
“爽快!”
李嗣业已拽着钩索纵身跃起,陌刀在半空划出银弧。
“噗嗤”。
先扑来的两名刀斧手连人带盾被劈成两半,内脏混着血沫溅射满墙。
“好!”
沈潮生大声喝彩,却被高仙芝策马挡住视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