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眨眼又是三天过去,天津港的方向早已隐没在水天相接处,捕鲸舰队在深海里又多漂了九十多个时辰。
水师提督汤和站在船头,眉头拧成了疙瘩,满心都是说不出的忧愁。
他忍不住暗忖:或许朱高炽这一次是真算错了。
眼前这片海域静得可怕,别说巨鲸的影子,就是海鸟都难得见到一只,连浪花拍打的声音都透着股死寂。
这鸟不拉屎的鬼地方,莫说捕鲸,怕是连条像样的鱼都懒得游来。
再耗下去,船上的淡水按每日定量分发虽还够支撑半月,可那点精心培育的青菜早就见了底——最后那盘炒豆苗,昨天就被朱高炽和朱雄英分着吃了个精光。
如今将士们的餐盘里,除了生冷的鱼脍就是烤得焦黑的鱼块,连点绿色的影子都见不着。
甲板上的气氛一天比一天沉闷,先前操练时的呐喊声弱了许多,士兵们脸上的焦躁像潮水般漫开来。
有人蹲在船舷边望着海面发呆,有人对着鱼块唉声叹气,连最活泼的几个年轻水兵,也没了往日的劲头。
汤和看着这光景,心里越发不是滋味。
或许,真该下令返程了——哪怕这次捕鲸一无所获,空着手回天津港,至少能让弟兄们早日吃上一口热乎的糙米饭,就着腌菜、豆腐,踏踏实实填回肚子。
更让他忧心的是朱高炽提过的那种怪病。胖殿下说过,长期缺了青菜,人就会牙龈出血、浑身乏力,严重的还会高烧不退,在海上缺医少药的,真要病倒了,怕是凶多吉少。
他汤和戎马一生,最见不得弟兄们平白折损——为了一次捕鲸行动,要是让这些水师精锐都倒在这无妄的怪病上,那才是天大的得不偿失。
北元还没彻底肃清,海疆还需重兵镇守,这些儿郎都是大明水师的根基,哪一个都金贵得很。
捕鲸虽要紧,可比起活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