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吃了,小手一抄,拎了个小凳子搬到桌边,盘着腿坐定,腮帮子鼓鼓的,开始沉气吐纳。
一家子瞧着,只当个趣事儿,都笑了,却没一个人去打搅她。
柳秀莲却不似闺女那般直接,眉头轻蹙,夹菜的筷子停了半晌,目光不经意地落在姜义脸上。
眼里没话,却像一汪春水,轻轻晃了晃。
姜义如何不知她心底那点心思。
将她手握在掌心,指腹在那厚茧不多的手背上轻轻一捏,笑容淡淡,语声不高,却字字笃定:
“放心,我心里有数。”
这话说得不重,却带着股沉稳的底气。
屋里除了那还在外头游学的小儿,如今便只剩柳秀莲和姜曦两个,尚未迈过那“气足圆满”的门槛。
可姜义却看得明白,她们的气息早已沉稳,根底也扎得牢靠。
自家有那口呼吸法,气息走得比精力快,这一步迟早要迈过去的。
到时搬去那片果林底下,日日呼吸吐纳,等于泡在一锅慢火熬的天地药汤里。
气血精神、筋骨元识,无一不养。
只这一点,抵过多少灵药妙方。
所以他不是想搬家,是想炼家。
替这一家老小,另辟一条走得稳,看得见,能踏得远的道。
只是这些话,他没细说。
只牵了柳秀莲的手,指腹在她掌心轻轻一晃,像年轻时偷空儿从地头转回家时那样。
柳秀莲低头一笑,眉头也松了,像夜色里慢慢化开的云。
次日一早,天光才擦着山尖泛亮,姜义便出了门,步子不紧不慢。
深秋时节,霜气还藏着没透,风却已转了性,带着几分凉意往衣领里钻。
田间地头尚有些农事收尾,空气里混着干草与熟谷的味儿,干干的,却不叫人烦。
姜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