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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这第一拨啊,自然是最好的苗子,筋骨硬、拳脚利,吃的是好料,操的是硬功,专门养着为州府的选拔打底子。”
他一边说,眼神不着痕迹地瞥了姜亮一眼,目光里几分艳羡,几分认命。
“第二拨嘛。”
他话锋一转,语气也轻了些。
“拳脚虽不顶尖,好歹底子扎实,学些拘人拿贼,查案问口的本事,日后混个捕快、牢守,干的也是县里头的差事。”
说着,他挪了下屁股,压低了声音,像是说起哪门旧账。
“至于那第三拨……”
他摇了摇头,嘴角一挑,笑里透了点调侃:
“就是我爹那路人了,鸡毛蒜皮的把式,练来练去,就为了回村当个里正、亭长,管些催粮抓丁、鸡飞狗跳的乡下事。”
众人听得默了一默,也不知是被将来敲了心思,还是那口干饼子噎得不好咽了。
“咱们这堆人里头,怕也就亮小子,有那么点子机会,被挑进头拨里头去。”
那人说着,目光在众人脸上转了一圈。
终又落在姜亮身上,语气里带着三分感慨、七分服气。
此话一出,四下顿时静了静,继而便是几声应和。
城里的公子与乡下的庄稼伢子,自打进门那日起,底子便不一样。
那些大户人家的,几岁就有人伺候着喝药汤、熬骨血、练拳桩,名师在旁,错一招就是一板尺。
至于他们这帮泥腿子,能吃饱已是福气,只有锄头耍得溜。
这底子一比,自然差了不止一星半点。
也就是姜亮,骨相好、天分高,靠着一口死劲儿硬是追了上来。
才练了几月,竟已能与那些大户子弟对上几招,不落下风,倒叫人都刮了眼。
众人心里怎想不好说,面上却都露了几分佩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