保衡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。
他托朋友查过吴掌柜的底,不过是个野厨子,连个正经师承都没有,而状元楼的铛头都是东京城里排得上号的大厨,哪能随随便便被比下去?天底下断无这般道理!
不过,近些日子,确有不少熟客过状元楼而不入,径往吴记川饭而去。据张三所说,休日那天有两车贵客,若非在朝为官的士大夫,便是家财万贯的富商,也慕名前往吴记川饭用餐。
看来这鸟店确有不寻常之处,事实摆在眼前不容他否认。
刘保衡此前压根没把吴记川饭放在眼里,一方面是因为规模太小,不足以和状元楼竞争;另一方面,吴记川饭的客源基本来自国子监和太学,和状元楼没有实质上的冲突。
然而,这些天他明显感觉到,事情正在起变化。
状元楼毗邻保康门瓦子,沉溺于勾栏瓦舍的富贵闲人既是状元楼最主要的客源,亦是最忠实的食客,几乎不会光顾别家食肆。
换句话说,这些食客正是状元楼能够跻身七十二正店之根本,吴记川饭竟敢把手伸向他的腹地………………
尽管眼下并未真正流失客人,毕竟吴记川饭只有食,没有色,这些富贵闲人终归还是要回状元楼醉卧美人膝的。
但刘保衡并非短视之人。
吴记川饭单凭饭菜,便能将状元楼的忠实食客诱走,倘若以后扩建店面、雇佣歌,又当如何?
这是远虑,眼下尚有近忧:城南的水患迟早会消弭,待国子监和太学迁回旧邸,那个姓吴的定会全面转向保康门瓦子,同状元楼抢夺客源。
哪怕只是让状元楼的熟客时不时地,也够他喝一壶的了!
一念及此,刘保衡不禁怒从中来。
直娘贼,一个清风楼就够让人头疼了,突然又从哪儿冒出来这么一家店,离得还这般近!
他扬声喊道:“张三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