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望着他满身淤伤,沉默了片刻。
走过去拍了拍他沾满泥雪的肩:“辛苦了。没……又画春宫图抗供吧?”
吕龟年嘿嘿一笑,“这回没用画……我用想的!脑子里把那《玉蒲团》全本过了一遍,气死那帮龟孙!”
他故作轻松,但我看着他微微颤抖的手和眼底深藏的惊悸,心中没来由的一痛。
好在,人全须全尾地回来了。
“清远,”我转身沉声道,“通知陈岩他们,扣着的那十七家铺子,除了昌隆油坊,其余十六家……放人,解封!”
杜清远一愣,“啊?这就放了?”
“嗯,放!”我声音不容置疑,“给阴家透个信儿,人,我放了。这事,还没完。”
我问吕龟年,“晚上想吃什么?”
吕龟年笑嘻嘻道:“有点想二爷那口毒膳了!”
……
晚上,小院里支起铜锅,给吕龟年压惊。
羊肉翻滚,雾气蒸腾,驱散着寒意。
几杯烈酒下肚,吕龟年脸上总算有了点血色。
他忽然放下筷子,对杜清远道:“小子,去,给我找纸笔来!”
纸笔拿来,吕龟年不顾手上淤伤,就着昏黄的灯光,铺开纸,凭着记忆,用笔歪歪扭扭地勾勒起来。
半晌,他将一张潦草却方位清晰的地图推到我面前。
“大概就这鬼地方,城西乱葬岗往北再走七八里,一个废弃的砖窑厂,旁边还有条快冻住的小河沟。里头……嘿,暗桩不少。”
杜清远凑过来看,指着地图上一个画了圈叉的地方好奇道:“这个画了叉叉的地方是什么?也是他们的据点?”
吕龟年灌了口酒,抹抹嘴,露出个古怪的笑容:“不是据点,是个窑子!我被押着从旁边过的时候,正好听见那老鸨子在院子里尖着嗓子骂人,收拾