刀门余孽,还有骡车旁沉默的李长风、裹得只剩眼睛的杜清远。
“可这些人……还有这两位随从,不是镇武司的人吧?按规矩,只要是喘气的,进城都得交税!每人一两,概不赊欠。除非——”
他故意拖长了调子,姿态带着明晃晃的刁难,“有周监正的亲笔批条。”
“嘿!我说你这……”杜清远闷哼一声就要发作,被我一个眼神压了回去。
周围等着进城的几个商贩、行人,还有那些兵丁,目光都好奇地聚了过来。
王碌急的额头冒汗,声音更低更软:“张头儿,您看,这些都是血刀门的余孽,是主簿大人亲自押解回来受审的重犯……”
“重犯?”张城门官嗤笑一声,嗓门拔高了,“重犯就不是人了?重犯就不喘气了?规矩就是规矩!没周监正的话,就是天王老子来了,该交的税也得交!”
他声音在城门洞里嗡嗡回响,引来更多目光。
我牵马而立,寒风刮过脸颊,他那些话就像风里的沙子,硌人,但激不起我半分怒意。
轻勒马缰,目光转向骡车旁,那个一直像块寒铁般矗立的身影。
“李长风!”
长风的声音低沉稳定。
“吵!”我只吐出一个字。
下一刻,李长风眼中那压抑了许久的煞气骤然爆开!
没有呼喝,没有多余的动作,他腰间那柄剑,出鞘快得只在冰冷的空气中留下一道刺目的寒光!
“噗嗤,噗嗤,噗嗤……”
一连串细微却密集到几乎重叠的切割声骤然响起,快得像是错觉。
时间仿佛停滞了一瞬。
紧接着,是十六道滚烫的血泉,从那十六具瞬间失去头颅的脖颈断口处,猛烈地喷溅而出!
十六颗人头在雪地上骨碌碌滚动了几下,留下断断续续、刺眼的血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