塔镇西边的老旧小宅,庭院围着低矮篱笆,缠绕了茂密的豌豆藤,院子里种着几畦甘蓝、芜菁和洋葱,一个白发苍苍的妇女蹲在菜畦边拔草。鸡群在潮湿的泥地徘徊,啄食蚯蚓和小虫,地上到处都是鸡粪。
透过房屋打开的正门,能瞧见里面一张靠窗的床榻,卧病的男人发出间断的呻吟,喊着:“我不舒服……我很难受……”
院子里的老婆婆没有理会丈夫,只专心伺弄菜地,直到听见访客呼唤,这才赶快挪动步伐迎接众人。
教友们的到访让老婆婆又惊喜又难过。她再三推辞,终于是收下了募捐的善款。
“太谢谢了,老乔伦给大家添麻烦了,实在对不住。”
“乔伦先生为石塔镇付出的一切,远比我们的心意更深厚。”镇长握着老婆婆沾满泥土的手掌。
“你们、你们去看看他吧。”
“医生怎么说?”
“恐怕是不行了。”
大家一起叹了口气,鱼贯进入家门,和老教师说些宽解的话。
乔伦见到教友们,满是汗珠的脸上浮现笑容,语气浑浊地说着轻松的话,“没关系,我已知道,医师宣判过……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。”
“别这么说,你一定会好起来的,孩子们在等你健健康康地回去。”
“你们好好管教,要有耐心,孩子以后都会听话、用功……”乔伦劝告自己的两位同事。
一片沉重难言的空气笼罩这里,叫人如鲠在喉。
林博站在病榻边观察乔伦的面容,联想起老提姆死前的情状,只不过那时候的他对疾病无能为力,而现在情况却有了不同。
“请容许我替乔伦先生诊断一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