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氏双目微敛,把药碗搁到桌上,一室的安静。
这时,宫婢们慌张的声音从外传来。
“朵大人,您不能进去,太后已歇下了。”
接着是一个洪亮的武将声音:“大胆宫奴,朵老大人你也敢拦!”
再然后是抽刀之声,以及宫婢倒地的声响。
那声音又道:“你们一个个都看仔细了,这可是同王姓并重的朵老大人。”
宫婢们噤若寒蝉,不敢再言语。
这时朵尔罕的声音响起:“太后歇息下了?”
婢应声。
“那便请太后整妆起身罢,本大人在这里候着。”
处于帷幕内的金掌事已气得浑身发抖,奸佞!逆贼!竟叫太后理妆迎他!
高氏缓缓站起,金掌事就要上前搀扶,却被她挥手摆开,双臂端持,走出帷幕。
朵尔罕见高氏出来,并不起身,哪还有半点在呼延吉面前诚惶诚恐的恭敬之态,架子比高氏这个圣太后端得还足。
只见他一手执着杯盏,一手揭着盖,撇着水面的浮沫,啜了一口。
“朵大人这么晚了到祥云殿来有何事?”高太后问道。
朵尔罕并未立即回答,而是端着盏继续喝茶,呷了两口,又以盏盖在盏沿上一划,安静的大殿内只听到瓷碗刺耳的刮擦声,然后再随手把盏搁于案上。
“太后何必明知故问,我深夜前来还能为什么,不就是为了那一纸禅位诏书。”
高太后冷笑一声:“朵大人这就等不及了?”
“国不可一日无君,我也是为着夷越百姓着想,不得不勉为其难担此重任。”
高氏下巴微扬,气足声亮:“所谓禅位,该由君王拟诏才对,我一个老妇人懂什么禅位,大人不如等我儿回来,你再叫他禅位与你,岂不更好?”
朵尔罕听她提起呼延吉,身体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