场,尤其是朵氏两姐妹和金掌事,她们就在高氏身侧,纵然跪着,眼角的余光也能让她们获悉正在发生的事情。
江念躬下身,轻声道:“大王对太后一片孝心,然,即便太后是母亲,也不能逾越君臣之礼,我大梁不止有规范女子行止的《内训》,还有一书《礼记》,其上有言‘子虽尊,母不得以尊临卑’,大王若有不是,太后可劝谏,不可动手辱之。”
江念说完,殿中安静得可怕,只有殿外“啪,啪——”的杖责声,没一会儿,那杖责声也没了。
她清楚,这一举动势必会让本就不喜她的高太后对她更加厌恶。
呼延吉代表最高皇权,数番为这个国家出生入死,才得以定乾坤,方坐稳王庭,高太后公然对呼延吉羞辱,折损其威信,岂止伤及天颜。
五上姓觊觎在侧,若君王威仪有失,怎能御下?!
江念想不通,太后既是呼延吉之生母,为何要如此行事?她也并不知,自她上前,呼延吉的眼睛就落在她的身上,没移开过。
呼延吉当然不会受下这一记耳刮,他料到他母亲的举动,却没料到江念的举动,更不会想到她接下来说的那番话。
适才,他见她跪在殿中,挺直的腰还有微垂下的头,在光尘中寂然的背影,他说她变了,为了他,她变得乖顺,变得忍耐,可有一点,自始至终未曾变过,她仍是那个为了他可以奋不顾身,挺身而出的江家女郎。
高氏面皮涨红,嘴里连连说着“好,好,好”,显然气极,沉了两息,字从牙间蹦出:“我打不得他,还打不得你?!”
说着就要扬手,却被一个声音揿住。
“母后!”只这两个字,再没有别的了。
高氏从小儿子嘴里听出了一丝隐隐的威胁,这威胁她当然是不惧的,就算他为君,却不敢对她这个母亲怎样,这也是她的倚仗,小儿子不敢对她不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