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笔记本上戳出一个墨点。
抓到破绽了。
但他脸上仍挂着老练的讥诮,嘴角的皱纹像刀刻的沟壑,纹丝不动。
“这是您的野心吗?”
他向前倾身,藤椅发出细微的吱呀声,仿佛也在屏息等待答案。
“您如此年轻,就觉得......自己会超越贝利?”
他的视线从杜鲁克脸上移开,投向河面。
那里,一只天鹅正低头啄食面包屑,优雅而残忍。
右手食指轻轻敲击桌面,节奏缓慢而精准。
嗒、嗒、嗒。
像在倒计时,又像在计算什么,他忽然笑了。
杜鲁克有些琢磨不透,该死......他在等我这么问?
但没关系,只要他回答,无论是狂妄还是谦逊,我都能撕开缺口。
“贝利有三个世界杯。”
他的声音很轻,却像子弹穿透寂静。
“而我......连一个欧冠都没有。”
停顿。
河面泛起涟漪,远处教堂的钟声恰好敲响。
“所以,杜鲁克先生……”
他眼中生出亮光,从旧书摊中拾起一本法语版的《孙子兵法》,因为翻译问题段落略有些难找。
但最终指尖停在“胜兵先胜而后求战”一行。
“您该问的不是‘能否超越’,而是......”
“我什么时候开始计算这个距离。”
杜鲁克心中生出挫败与兴奋,挫败是他意识到罗伊根本没掉进陷阱。
这个答案既非狂妄,也非谦逊,而是一道数学题。
兴奋的笔触在纸上记录:18岁,已学会用沉默杀人......未来十年,他会是媒体的噩梦。
交锋是为了赢得尊重,采访这才正式开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