膀。
映着血色的视野里,另一个“金雪梨”,正在弯腰去捡消防斧。
沾着她血肉和碎骨片的斧子,刚才因吃得太深,居民没有抓住它,从骨肉里跌落在了地上。
金雪梨恍惚记得,在挨了一斧之后,自己好像还跌跌撞撞往前走了几步——那个时候,“肩膀被切断”这件事还很遥远,还没有被她大脑接受;她一心惦记的,仍然是要走到正确的蜡烛部位旁边去。
所以当她撑不住、终于崩塌在地时,她才会有大半个身体,倒在蜡烛下方。
“……居民,”她望着弯腰拎起斧子的侧影,低声说:“我不是。”
“哈。”
居民没抬头,掂量着斧子,只发出了一个音节。
“裤子……”她的每个字几乎都是虚浮幻影,连气息都称不上了。“车……拿走了。”
真不愧是另一个“金雪梨”,就像在和自己说话一样;别人听不懂的几个字,却叫它一怔神,很快反应过来。
“你是想说,你在车上被收走的记忆,其实是你买裤子的经历?”
为了表示荒谬,它很刻意地笑了一声,说:“你是临死了脑子不清楚吗?这儿可是巢穴啊,跳房子那个部分,更是又诡异又危险。在刚和我搏斗之后,坐上出租车交费的时候,第一时间跳入你脑海的,竟然是在哪买——”
它话没有说完,就中断了。
假如这个居民没有复制成金雪梨,它一定不会在这个荒唐说法上多浪费半秒钟,走过来一挥斧子,就能结束掉她的性命。
可正因为它完完全全变成了“金雪梨”,它才忽然一顿,拎着斧子立在原地——过了两秒,它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裤子。
它从鼻子里发出一点声音,就像是清早睡梦里,被一个令人不快的电话吵醒似的。
都说了解自己,是世界上最难的事;可人要是活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