胡尽忠不放心晚余,但人家父女二人生死话别,他又不能在跟前听着,就扒着牢门上的小窗往里看,以便有什么情况可以随时冲进去。
江连海一只手撑着地,慢慢站起身来,看着一步一步向他走来的晚余,满脸的不可置信。
他被关在这里多日,没有任何人来探视过他,晚余是唯一的一个。
“晚余,好孩子,是你吗?”他往前迈了一步,脚踝上铁链哗啦作响。
他激动地伸出手,手腕同样被镣铐束缚。
曾经显赫一时的安国公,只因为站错了队,一步一步从安国公变成安平侯,又从安平侯变成安平伯,最终沦为了阶下囚,死刑犯。
晚余在离他两步远的地方站定,看着他落魄的样子,眼前浮现的,却是小时候,他每次去看阿娘的情形。
他那时春风得意,风流倜傥,有着显赫的家世和英俊的相貌,为了附庸风雅,就学着别的男人在外面买宅子养外室。
他对阿娘根本不是爱,图的不过是阿娘的才情和美貌。
阿娘却死心塌地的爱上了他,每天盼星星盼月亮地盼他上门。
上门后,也只是床上那点事,他痛快过后,便穿衣服走人,从来不曾留宿。
他走后,那漫漫长夜,就只剩下阿娘对着孤灯流泪的身影。
“你还记得她吗?”晚余轻声问道。
江连海一时没反应过来,迷茫道:“谁,你说谁?”
“我们之间,还能有谁?”晚余反问。
江连海恍然大悟:“你是说你阿娘吗?”
他连连点头,讨好似的说道:“我当然记得,你阿娘是个很好的女子,也是我最喜欢的女子。”
晚余嗤笑:“你说这话,自己信吗?”
江连海面色尴尬,好在已经很多天没洗脸,也看不出脸红。
他实在无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