漫长的一夜终于过去,五更天,祁让又准时起来上早朝。
都说皇帝是天底下最享福的人,其实也不尽然。
祁让有时觉得,自己像头拉磨的驴,每天被一根无形的鞭子抽打着,一刻都不能停歇。
那根鞭子,是江山社稷,是天下苍生,亦是身为君王一生的修行。
“时辰尚早,你再睡一会儿吧!”他隔着被子在晚余腹部轻拍了两下,“朕让胡尽忠天亮后再来见你。”
“多谢皇上。”晚余困得眼睛睁不开,睡眼惺忪地向他道谢,又昏昏沉沉睡了过去。
祁让心情复杂地盯着她看了两眼,出去后,对孙良言吩咐道:“你和胡尽忠说一声,让他天亮后陪江美人去天牢见江连海,除了随行的侍卫,记得再多安排几个暗卫,要确保万无一失。”
说罢又强调了一句:“若有闪失,朕就砍了所有人的脑袋。”
孙良言很不理解:“皇上既然不放心,何必让江美人走这一趟,您亲自下旨判江连海与梅夫人和离不就行了?”
祁让说:“前朝本就对她有意见,朕若大张旗鼓为她阿娘下旨,只怕那些人又要闻风而动。
除此之外,朕也想让她亲眼去看一看江连海的惨状,让她意识到她是靠着谁的庇护,才能安然无恙。”
“是,奴才明白了。”
孙良言应了一声,心说皇上的意思他是明白了,至于江美人能不能明白,那就不好说了。
天亮后,晚余起床洗漱更衣,刚用过早饭,胡尽忠就来了。
胡尽忠进门看到晚余,立刻堆起满脸的笑给她问安:“奴才见过小主,几日不见,小主可安好?”
晚余看到他那双眯起的三角眼,听到他熟悉的尖细嗓门,不知为何,鼻子莫名有些泛酸。
这人虽然讨厌,却是她这几日除了祁让和东配殿的宫人以外,见到的第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