吗?
祁让弯下腰,伸出一根莹白修长的手指,轻轻挑起她的下巴,目光不辨喜怒地落在她濡湿的眼睫,无声的压迫感在房间弥漫开来。
晚余被迫于他对视,想着肚子里那个因为他的强占和欺骗而孕育出来的孩子,万千情绪涌上心头。
这个孩子,是强迫和欺骗结出的果实,即便生下来,也是个苦果。
她不想自己每天看到这个孩子,就想到自己受辱的过程,想到自己被所有人合起伙来欺骗的过程。
她不想像个傻子一样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。
如果她连生不生孩子都不能自主选择,那她还有什么尊严可言?
所以,她现在已经走投无路,只能想办法出宫,从外面弄到落胎药。
“皇上……”她颤抖着唇叫了祁让一声,大颗大颗的眼泪顺着脸颊滚落下来。
祁让的心蓦地收缩,仿佛那一颗颗的眼泪全都滴在了他心头。
他终是软了心肠,伸出一只手,在她头顶轻轻揉了揉:
“朕明天让胡尽忠陪你去见江连海,他若不肯写和离书,朕就下旨判你阿娘与他和离。
到时候,朕再让人给你阿娘选个风水宝地,重新将她安葬,墓碑上只刻她的名字,这样可以吗?”
晚余感激地看着他,双眼红肿如桃:“嫔妾替阿娘多谢皇上恩典,上回阿娘下葬,嫔妾没能送她到最后,这一回,皇上能不能让嫔妾再去送送她?”
祁让不由得想起那时她借着送葬逃进山里被他抓回来的情形,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。
“你想去就去吧,但朕丑话说在前头,你若再像上次那样逃走,朕可不会再手下留情。”
晚余含泪苦笑,笑容比眼泪还苦涩:“普天之下,莫非王土,嫔妾逃到哪里,不都在皇上的手心里吗?”
这话是祁让从前说过的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