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然后呢?”
秦起打断他,语气平淡。
“让那两百弓箭手把你们射成刺猬?还是冲进他们预设的巷战陷阱?”
他调转马头,看向山坡方向。
“传令下去,炮队就位,全军原地扎营。”
司马腾僵在原地,看着秦起的背影,手指猛地攥紧缰绳,指节泛白。
亲兵们在他身后交换眼神,没人敢出声。
他们都清楚,将军此刻的冲动,一半是孝,一半是悔。
半个时辰后,山坡上已架起十架黑铁炮。
炮口斜指苍穹,炮身的螺旋纹路在阳光下像一条条沉默的蛇。
李蛋带着炮手们调试角度,脑海里描绘出瞄准线,直对观澜城的东门与城墙中段。
秦起坐在临时搭起的帐中,提笔写了封劝降书。
信纸铺开时,他忽然想起李蛋送来的字条,上面用歪歪扭扭的字写着“城西百姓已备妥”。
“把这个送进去。”
他将信纸折好,递给一个亲兵。
“告诉他们,降者不杀,百姓秋毫无犯。若执意顽抗,城破之后,玉石俱焚。”
亲兵领命而去,单人独骑走向东门。
观锦城的将士们都屏住了呼吸,连风都仿佛停了。
一炷香后,东门的缝隙里飞出一样东西,“咚”地砸在离军阵百步远的地上。
是那颗亲兵的头颅。
双目圆睁,仿佛还凝固着最后的惊愕。
帐内的秦起猛地将笔拍在案上,墨汁溅出,在劝降书的残页上晕开一片黑。
“装填实弹!”
王大锤的吼声在山坡上炸开。
炮手们动作麻利,将拳头大的铁弹塞进炮膛,又用长杆压实火药。
引信被剪成寸长,垂在炮口旁,像一排等待点燃的火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