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在屋子里灯是亮的。
他能看到斜放在茶几上的笔记本电脑,还有剩了一半水的玻璃杯。杯沿浅浅一个口红印,是她回家后不需要万事讲究留下的松弛。
谢之屿收紧手臂,以确认怀里的真实性。
“真的给我买糖水了?”
温凝将脸贴在他身上:“一碗糖水,我至于诓你?”
他的心跳沉稳有力,存在感强得贯穿她灵魂。
她安心闭了一会儿眼睛。
“谢之屿。”
“嗯。”
“没事,随便喊喊。”
绿豆沙因此在冰箱多等了二十分钟。
等到终于有人想起它来,它才得以重见天日。
温凝托着腮看他吃:“没坏吧?”
“没。”
“为什么心情不好?”他问。
那会儿心情的确不爽,不过她向来会调整,在去糖水店的路上就给自己顺得差不多了。这时再说显得自己格外矫情。温凝摇摇头:“现在没有不好。”
谢之屿抬眸,深望她数秒:“之前的不开心也可以说。”
她微怔,忽得在这句话里败下阵来。
托腮的手弹钢琴似的敲击脸庞,温凝笑了下:“我还挺不习惯的。”
“不习惯什么?”
她扬起尾音:“跟别人分享烦恼呀~”
谢之屿嘴角微抬:“安慰人的时候倒是很行。”
紧密又严实的蚌壳被他撬开一丝缝,柔软就这么艰涩地展露出来。温凝缓缓眨着眼睛,说:“其实我挺不明白,我表现那么好,为什么爸爸不喜欢我?就因为我是女孩子吗?”
谢之屿放下勺。
“你看,我拼尽了全力,什么事情都想做得最好,即便这样我到达的居然是同等条件下男生的起点。你不觉得这个世界很搞笑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