棍风亦挟着一股主人的绝世倔气,扫荡之间,直将小鱼与雀儿堆出的雪犬胸前掠出一道凹痕,堪称雪溅当场,惹得小鱼惊跳而起,瞪眼大声鼓掌称赞,一时也顾不上玩耍了,抓起自己的棍也加练起来。
少微收棍时,雀儿捧着干净棉巾跑上前,少微在一旁的秋千上坐下擦汗,盯着小鱼招式,刚要开口指点,话语被一个喷嚏抢先。
这喷嚏莫名奇妙,少微认定自己体质强健如蛮牛烈虎,无理疑心或是刘岐将自己胡乱想念,一时又不禁想,也不知此刻他在做什么?
此刻的刘岐立于未央宫长廊下透气,却与少微在想着同一个问题,猜测着她在做些什么事。
姜负对少微对待眷侣情爱心态的判断,刘岐近日亦有察觉——他过度沉溺其中,将这段关系视作至高无上的宝物,已然无可救药地将其神化,而少微对待各类情感,却好似只是相处方式不同,却无过多轻重之分。
刘岐患得患失,无计可施,他深知此乃二人性情底色之别,而扪心自问,如此少微,反而令他感到魂牵目眩,想他最初生念动心,不正是因为她尤为特殊从不移转的自我光彩吗?这原是她的一部分,若他强行要将这份殊彩抹去,岂非是罪大恶极的恶徒眷侣?
此类事历来是你情我愿,愿打愿挨,何有公平之说,而若人人套入情爱模子里,即要被浇铸成相同模样,却也失去了结伴为眷侣的意义,忧患与欢喜同时发生,刘岐坠入此间,认命之余,尝遍各般滋味,庄大人对此给出针对性建议——建议殿下自我调理。
待到晚间,去到姜家,见到少微,尝到她特意留给他的米糕,米糕温热甜糯,将刘岐大肆调理,使其心中其余滋味一扫而光,一时只余心满意足。
月亮映着积雪,二人共坐秋千上,凑得很近,待将米糕吃罢,即小声说着话,交流着近日各处的消息,期待着今岁正旦的到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