碎每一个不尊重海洋的脑袋。
挺吓人。
罗兰是头一次坐船。
是的。
小队里只有他是头一次。
——每个人都知道,但凡‘头一次’,无论什么,都挺招人烦的。
这盲人自打登船就夹着手杖,彬彬有礼地敲开每一扇门,东瞧西看,打量这些水手无聊的日常生活——在海上,能干的事情不多。
人也是。
除了嘴里不咸不淡的下流笑话外,这些被枯燥折磨的水手们自有自己一番独特的乐趣:
有些要好的三两结群,玩那副快要被磨没了花纹的扑克;有些则用骰子赌钱,钉在地板上的长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赌具和替代‘钱’的小方卡。
有些除了干活就是睡觉,房间里贴满了剪好的、海边姑娘的海报——据一名水手说,这些东西在船上是硬通货,和香烟、朗姆酒一样的硬通货。
只是他断句有点问题,笑得很浪荡。
“你们在船上养动物吗?”
骂完费南德斯,心满意足的刀刃要领着罗兰、仙德尔与赫雷斯去找水手们赌钱。
罗兰不喜欢这项活动,赫雷斯倒是感兴趣。
(尤其是在那使人看不清东西的油灯下,一群人围着橡木酒桶,吞着彼此的呼吸,用长满老茧的手把扑克砸来砸去——还要自己捡。罗兰不明白那有什么乐趣。)
(顺便,刀刃离开前提醒他,不要随便和船上的人握手——为什么?)
“动物?”
年轻的水手挠挠头皮:“以前养过鸟儿,先生,但后来它飞走了…哦,还有狗,不过船长不喜欢动物…”
“那是因为他知道不能害了动物,”侧躺在吊床上的水手用破衣服盖着上半身,夹着烟卷的那条胳膊垂在外面,随着海浪晃来晃去,“你们这些年轻人可不老实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