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弟弟脖子上的。
父亲死了。
母亲没能耐让两个孩子活下去。
她又能怎么办呢?
她自己都活不了。
哈莉妲体谅自己的母亲,就像她爱自己一样,无比深爱着她。
‘妈妈…’
少女回忆起数年以前,母亲那张被泪水和狰狞覆盖的脸——
走的时候,她空张嘴嘶吼,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。
但哈莉妲想。
那应该是‘好好活下去’,‘孩子,我舍不得你们’,或者‘照顾好你的弟弟。’
可是妈妈。
我好像亲手把弟弟弄傻了。
哈莉妲一脸木然。
她不敢怨恨梅森·莱尔或艾萨克·布朗。
就像她从来都不敢怨恨时常偷她东西的团员,对自己尖嘴子的波戴蓬,每一次都要醉醺醺搡自己的毛怪先生,打趣她遭了诅咒的福曼斯先生。
她甚至连这个世界都不敢恨,唯恐‘世界’长出鼻子、眼睛和嘴,高扬大手,结结实实给她一个巴掌。
‘瞧瞧你的胆量!还没有老鼠的心脏大!’
波戴蓬经常这样讲。
哈莉妲恐惧的事太多。
以至于她抱着弟弟,走在返程的路上,心里又开始恐惧:
弟弟会被扔在哪?
她呢?
母亲会恨我吗?
如果我活着,弟弟却死了,她会为我活下来感到高兴吗?
柯林斯先生会生气,因为我没有将这件事告诉他吗?
波戴丽姐姐会因为我还不上钱发火吗?
如果我恳求梅森·莱尔先生,他愿意出钱再找个医生给弟弟看病吗?
在以前住的村子里,哈莉妲曾见过一种动物。
浑身长满了刺的老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