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。
也早清楚,会有这一天。
先是特丽莎。
接着,也许就是兰道夫的朋友,甚至他的父亲。
那些仆人们看她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。
有妒忌,也有嘲讽。
“我应该说知足才对,柯林斯先生。我应该这样,不该贪得无厌。”勃朗特默默揉搓着因抓笔太久而泛红生疼的指关节,深呼吸了几次,“我知道该怎么做。”
罗兰敲了敲瓷杯。这女人的‘警惕’让她不禁莞尔:“您不必担心,勃朗特小姐。如果您要知道我私下和兰道夫谈了什么,就该稍稍敞开心扉——至少打开个缝。”
勃朗特:“我——”
罗兰:“我是说,屋子里的窗户。你不觉得太呛了吗?”
勃朗特:……
被绊了下的女人又开始深呼吸了。
勃朗特:“真敬佩您和泰勒先生的友谊。”
——敬佩兰道夫·泰勒竟然能容忍这样‘活泼’的性格。
罗兰:“我也是。”
——你自己清楚,你们之间是不是‘友谊’。
勃朗特攥紧裙褶,左脸不自然地抽动了几下。
她忽然想起某日听泰勒先生谈到罗兰,说他是个温和、忠诚且让人有耐心的朋友。
勃朗特不明白后一个评价的意思。
现在她明白了。
“看来您也是个精打细算的先生,从不吃亏那种。”
罗兰失笑:“谁会喜欢吃亏呢?”
他顿了顿。
“除非,他乐意这么干——然后顶着家族的压力和仆人异样的眼光、那从小服侍自己到大的女管家不满的态度,周围朋友的告诫,圈子里的嘲笑。”
“除非他乐意这么干,心甘情愿这样。”
罗兰吹着凉风,慢悠悠叼上雪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