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以为我在意,实际上,并不。”
几只乌鸦落在毁弃的象牙色喷泉雕塑上,落在那抱陶罐的女人肩膀上,相互用喙打了招呼,脑袋时不时点上几下,和玻璃后的金眼青年对视。
“他现在手足无措了,萨拉先生。”罗兰头也不回:“爱上了一位真正热爱艺术的小姐,以至于都要去买书学习——如何赞美一件艺术品。我不知道,他这些年来竟没在您身上学到一丁点有用处的。”
“因为我身上没有‘有用处的’。”萨拉把报纸揉成团,塞到玻璃杯里。
红色的酒珠如同那想要疯狂繁衍的野兽一样扑了上去,将印着铅字的灰色染成深褐。
“我身上除了偏执、刻薄、放荡、娘娘腔之外,别无他物…”他注视着自己的作品,时不时更换角度,用手里最小、最薄的工具调整它的细节:“…哦,放荡是不是算优点?”
“算。”罗兰说:“刻薄也不错。”
维克托笑声沙哑,像一大捧灰积在嗓子里。
他几乎要把肺咳出来。
“我开始喜欢你了,柯林斯。”
“实在太遗憾,您只有半个月可喜欢。”罗兰静静道。
半个月,是医生们判断维克托·萨拉能活的时间。
——如果这先生要遵循医嘱,尝试他们全新的药物,没准能多活一段时间。
几年,甚至,几十年。
他们提出了一些新的治疗方法,并信誓旦旦保证,那绝对有效。
每个人都不一样。
五花八门。
“我宁愿相信妓女,柯林斯先生。因为如果一个妓女告诉我某个招数,那必定她在其他人身上试过,并且效果确实不错。”
维克托讽刺道。
用开水浇灌腹部?
穿刺脚心放血?
服食大剂量的、混入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