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修道院很适合你,仙蒂…”加里·克拉托弗说。他那黯淡的眼里充满了悲伤,这悲伤也仿佛在此时此刻有了重量般沉沉压在仙德尔的肩膀上。
“伱本该成为下一任圣女。”
老人摇头。
“你博学,充满智慧,虔诚而纯净。”
“你有着优秀的天赋,未来必定成就不凡…”
这声音如滚过赤焰的烙铁企图在一颗坚冰雕成的心脏上安营扎寨,烫出汁水,滋滋作响。
而仙德尔也终于和记忆中熟悉的长针重逢。
那无形的,穿过她大脑和心脏的长针。
她曾无数次遭遇这毁灭性的飓风,像吞咽刀片一样艰难吞咽渡过的时间。每一秒。
但今天的仙德尔·克拉托弗,显然和这十年来的仙德尔·克拉托弗都不一样。
有一朵温柔而疯狂的灵魂出现在她生命里。
影子是不能照耀另一道影子的。
但太阳能。
“我看,我还是留在审判庭为好。”仙德尔恰当地露出一抹微笑,膝盖上紧握的双拳中淌出尖锐的血液,洇湿了罩衣。
有些人极擅长一面微笑一面握紧双拳。
一部分与生俱来,一部分靠后天努力。
“我留在审判庭,正和教会走向了两条不同的道路。爷爷,我们应该这样分开的。”
加里·克拉托弗眼神更加温柔:“‘克拉托弗’这姓氏无需分路而行,仙蒂,只要每天太阳照常升起,圣十字就永远不会在这片土地上消亡。”
长针穿缝着仙德尔的五脏六腑,仿佛要将她肚子里的器官一股脑全缝到一块去。
她莫名地感到悲伤,对加里·克拉托弗。
对这失去自己已久,思念自己已久的老人。
对一个盼望自己孙女时刻安稳的老人——作为孩子,为什么不满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