怀安笑问。
“神又如何?仙又如何?”那人收剑,“心中无神,剑下便无神。”
轰!
无数道身影,无数种意志,在这一刻汇聚成一条奔腾的长河,疯狂涌入陈怀安的识海。
那不是剑招。
那是反抗天神族的先辈们经历无数轮回,依然不跪天、不求神的——脊梁!
…
现实世界。
时间只过去了一瞬。
毕月乌的巨掌已至头顶三寸,恐怖的风压甚至已经压裂了陈怀安脚下的白玉石阶。
“死吧!”
毕月乌眼中满是残忍的快意。
但就在这一刹那。
他看到了陈怀安的眼睛。
那似乎不再是一双凡人的眼睛。
在那双深邃如渊的眸子里,毕月乌看到了死战的将军、瞎眼的琴师,看到了泣血的猴子,看到了投炉的夫妻,看到了焚天的帝王……
无数双眼睛,跨越了轮回,跨越时空的长河,在这一刻与陈怀安重叠。
他们都在冷冷地注视着他。
陈怀安动了。
他没有退,反而向前踏出半步。
左手拇指轻推剑格,右手虚握剑柄。
那个动作很慢,慢得像老农挥锄;那个动作又很快,快得像流星赶月。
——斩仙·拔剑术。
锵!
天地间骤然亮起了一道光。
这道光并不刺眼,甚至有些柔和。
它不像雷霆那般狂暴,也不像烈日那般灼热。
它就像是清晨的第一缕微风,轻轻拂过了毕月乌的手掌,拂过了他的护体仙光,拂过了他那坚不可摧的金身。
风过。
剑归鞘。
陈怀安站在原地,衣衫猎猎,发丝飞扬。